“想不到今日又是师妹拔得头筹！”

“小小年纪便已筑基，简直令我等无地自容。”

“唉，同阶之内无敌手，难怪长老们都把她当下一代门主培养。”

剑峰食堂，乃各路情报交汇处。

自打青云门得神兽庇护，路边的小黄都会在某刻口吐人言。

更别说本就天赋极佳的弟子们。

不过，优越的环境也会带来激烈的竞争。

此刻，几名弟子正口若悬河，滔滔不绝的讨论着晨间的比试。

从司宁司安这两个小家伙开始修炼起，剑峰上下都被他们惊人的进步速度深深折服。

在他们身上，真真诠释了什么叫努力与天赋相比不值一提。

“哎呦，早知如今。”

“当初投胎时好好挑选一番。”

“说不准，我也有机会一鸣惊人呢！”

“就是这身世……”

“未免太苦了些。”

话题越来越偏。

兴之所至，犯了大忌。

“嘘，你不要命了。”

“这事也敢提！”

身旁同行者赶忙捂住她的嘴。

谁人不知师父对此事讳莫如深。

就连门主都云里雾里，不明实情。

更别提门内风云诡谲，众说纷纭。

总之，这话要是传到师父耳中可是要倒大霉的。

“顺口一说罢了。”

“如师父一般不谙尘世之人，居然也会……”

“不晓得是个怎样的女子。”

“这么多年，师父孤身一人照看师弟师妹。”

“忍受诸多流言蜚语，委实不易。”

“世上竟有这般狠心之人。”

“我若有幸……非得时时刻刻守着才好。”

女子多愁善感，更易共情。

话语虽重，却也带着浓浓的关切之意。

即使司渊已经有了子嗣，对他感兴趣的修士仍旧源源不绝。

甚至比从前更多。

“你不会对师父有什么非分之想吧！”

“就算咱们门内礼教并不森严，堂堂峰主，也不是你一个金丹可以肖想的。”

“何况师父早已达到飞升的境界。”

“若不是放心不下师弟师妹，你连他面都见不到。”

身旁的男弟子默默与其拉开距离，他可不想招惹师父的爱慕者。

“呸！”

“脑子里整日装着那些脏东西。”

“上回你还偷看师叔洗澡！”

“我对师父的恭敬之意日月可鉴。”

“倒是你，早就盯上……”

细致的讨论一字不落传入耳中。

司渊垂眸，收回了即将入门的步伐。

无波无澜，不悲不喜。

境界所至，早已超脱。

心神微动，身影瞬息移至院内。

“爹爹。”

“认真”修炼的司宁左瞧瞧右望望。

见他到来，立刻蹦蹦跳跳扑进怀中。

“爹爹。”

相比她的热情，一旁的司安则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。

恭敬行礼，眼底却隐隐露出些许儒慕。

到底是孩童，万千宠爱与一身。

天性使然，岂能似他淡漠。

“嗯。”

“阿宁乖。”

瞧着软软糯糯的女儿，司渊面上难得带了些许笑意。

缓缓抱起，轻声细语。

偏头却变了口吻。

“安儿今日可有尽全力？”

司安的修为比司宁强上不少，只一贯宠着妹妹。

比试时不着痕迹的相让，亦是寻常。

“妹妹刻苦努力，安儿自愧不如。”

身为哥哥哄妹妹开怀，天经地义。

故而司安的答非所问，便成了父子俩的心照不宣。

如此也好。

实力强劲，才不会像自己一般……

“哥哥好生无趣。”

他平静的模样，令司宁瘪了瘪嘴。

她是率真，但又不傻。

岂能看不出他的用意？

之所以不拆穿，除了享受面上的风光。

亦想通过自己的锋芒毕露，遮住兄长卓绝的天赋。

九昭女郎理应护着男子。

爹爹总有飞升之日。

她要尽快独当一面，不让任何人欺负哥哥。

“爹爹近来在忙些什么，都不来看宁儿。”

“舅爷说你……”

弟子间的传言，司宁自是有所耳闻。

对于素未谋面的娘亲，若说心里没有一点埋怨。

纯属无稽之谈。

她虽年幼，却也聪慧。

爹爹的态度……其中必然藏有隐情。

她想知道真相！

“阿宁，安儿。”

“今日逢喜，随爹爹去个地方。”

“好啊好啊，去哪里？”

想起上次去凡间游历的场景，司宁立刻忘记自己本来的目的。

倒是司安，望着司渊凝重的神情。

心底惴惴不安。

迎着落日，行至封闭院落。

门锁锈迹斑驳，内里却是一尘不染。

似乎有人时常打扫。

桃花香气围绕，殿内无故消失的花草整整齐齐的栽种于此。

精心打理，露珠晶莹。

水池下隐有灵力波动，侧边冰霜一片。

“爹爹，这里是……”

剑峰内外，没有司宁司安去不了的地方。

但此处朦朦胧胧，模模糊糊。

好似凭空出现，实在令人手足无措。

“你幼时所问，如今终可解答。”

“她在那儿。”

“好与坏，功与过。”

“不足为外人道也。”

司渊眸中划过悲痛，眼角微微湿润。

物是人非事事休，欲语泪先流。

顺着指向，司安猛的抬头。

桃花树下，一座孤坟。

上书四字，吾妻林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