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晴空被叶菲菲搞的头疼，导演看见她溅上奶茶的裤子，也体谅她的不容易。

“你先回家换衣服吧，之后的事情我们电话联系。”

这么折腾一圈，顾晴空情绪也不高，点点头就打车往家去了。

昨天还想着叶菲菲作为一个不知名小艺人被泼脏水怪可怜的，今天她这作天作地的模样就又变得招人恨了。

回到家，看着自己纯白色棉麻裤子上面的污渍，顾晴空忍不住连连叹气。

不管怎么说，她的裤子是无辜的。

还好污渍不多，泡水里搓了两下就干净了。

顾晴空还想着今天摄影这事，沈庄妍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
她赶紧调整自己低落的情绪，语气听起来尽量正常一点。

“怎么了庄妍？”接通了电话，那边却没人讲话，沉默了好半天，竟然是陈成城的声音。

“晴空……我和你报个平安……”

陈成城好久没联系她了，顾晴空也的确是担心地问了沈庄妍好几次，不过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，这会儿他忽然打电话过来，顾晴空还挺惊讶。

“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怎么联系不上你呢？”

“嗯……”陈成城犹豫了一下，说的也不知真话假话，“出了点事，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好了，别担心。”

他这解释就和没说一样，顾晴空有点无语：“你怎么用庄妍的电话？她和你在一起吗？”

陈成城嗯了一声，就把电话递给沈庄妍了。

“他没什么事，就是和家里人又耍性子了。”沈庄妍接过电话这么说着。

顾晴空低头检查着裤子上有没有其他污渍：“都多大了，还耍性子玩失踪。”

“就是就是，都多大了还玩失踪。”沈庄妍这话咬牙切齿的，更像是对着成城城说的，“好了，你忙吧，我就是告诉你一下别担心这家伙。”
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顾晴空笑了一下，“那有时间再聊吧。”

“好嘞，拜拜。”挂了电话，沈庄妍马上变了脸色，冷眼瞥了瞥坐在椅子上的陈成城。

陈成城不知道多少天没好好睡过觉了，嘴边一圈没刮的小胡子，黑眼圈快要挂到苹果肌上，桌子旁边是两桶吃完没扔的泡面。

陈家二老去艾芙乡看农场，沈庄妍本以为陈成城一直在家宅着不出屋，直到门都要敲碎了，她才意识到家里根本没人。

这小子也根本不可能去看农场，沈庄妍就一家一家网吧的查，这才抓到肝得只剩半条命的陈成城。

“陈，成，城。”沈庄妍每说一个字都要把牙咬碎了似的，看见鼠标旁边快满了的烟灰缸，眼中更是怒火不减，“你给我出来！”

几乎是被她揪着耳朵出了网吧，陈成城一把挣开她，外面阳光太好，还有些刺眼。

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，像是刚从老鼠洞爬出来。”看见陈成城下意识拿手挡眼睛，沈庄妍眉头紧皱，“走吧，去我家，你赶紧洗个澡，臭死了。”

“我干嘛去你家洗澡。”陈成城嘟囔着，“我自己回家洗。”

沈庄妍也不和他犟：“好，那就去你家洗，我在门口守着你，看你还敢跑。”

二十好几的人了，还像小朋友一样被从网吧里拖出来，陈成城本来就有些丢脸，听见沈庄妍这番话，他更是不爽：“我又不是青春期，跑什么跑，我自己回家就行。”

沈庄妍叫了出租车，车门开到一半，听了陈成城的话，咣地一声把门关上。

陈成城和司机都吓了一跳。

“我好脾气的时候，你别挑战我底线。”沈庄妍没太多表情，认识她这么多年，陈成城倒是知道她这是马上就要发飙了。

没敢再说什么，默默开门上了车。

到了陈家，沈庄妍拿着从陈成城兜里抢来的钥匙开了门，轻车熟路地找到洗发水沐浴露，扔到他怀里：“赶紧洗澡，洗完出去吃饭了，少废话。”

陈成城咽了咽口水：“那个……庄妍。”

“干嘛？”不耐烦地看着他，“你还想逃避你父母开农场这事？”

“不是，”立马否定，陈成城表情有些犹豫，“要不……就像你说的，我们去上海吧。”

沈庄妍挑了下眉，很惊讶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。

“你说的对，去上海，或许会有人欣赏我的才能……”陈成城缓缓看她，“如果成功了，我也有和晴空交往的底气。”

他差点就把自己熬废了，这会儿冷静下来想的不是感谢她，反而是惦记晴空。

沈庄妍心里虽然不是滋味，也没说什么。

眼神胡乱扫了扫，阴阳怪气地回他：“知道了，你先洗澡吧。”

……

这边顾晴空把裤子晾好，才想起来和魏峥汇报今天摄影的事。

魏峥看到她的来电显示时，朱佑洪已经把叶菲菲罢工这事讲个大概了。

“她为难你了吗？”魏峥问这话的时候，抬眼看了下眼前站着的朱佑洪。

电话对面的顾晴空毫不犹豫地回复：“没。”

“嗯，”魏峥眼里的情绪繁杂不清，“今天辛苦了，不用来公司了，直接下班吧。”

挂了电话，魏峥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：“接着说吧。”

朱佑洪对于魏峥刚才接电话时的温柔有瞬间的恍惚，好在这场面他也不是第一次见，很快就恢复过来。

“叶菲菲真是这么说的？”听到顾晴空被奶茶溅了一身，魏峥的表情就已经开始变得不好了，再听朱佑洪提到叶菲菲那番天不怕地不怕的言论，魏峥紧皱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。

朱佑洪点头：“叶菲菲前脚刚走，在场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说这事了。”

“公司的人都知道了？”

“是……”反正纪得歆是这么说的，这话朱佑洪藏在心里没说。

魏峥没再说什么，双手撑在桌子上思考着。

“老板……叶菲菲这事怎么办呢……？”

“什么怎么办？”魏峥挑眉，手放下来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，“叶菲菲不是不想干了么，那就不用干了。”

朱佑洪一时间不敢确认他的“不用干了”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。

直到魏峥冲朱佑洪抬了抬下巴：“傻愣着干嘛，通知叶菲菲的经纪公司，从今天开始她不用想着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了。”

“所以这是……”

朱佑洪欲言又止，魏峥抬手摸了摸下巴，嘴角扯了一下：“对，她被封杀了。”

这话从魏峥嘴里说着轻巧，朱佑洪心里却是一紧。

魏峥和大家装亲切久了，有时候甚至会忘了他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人。

没敢再说太多，朱佑洪应了声就赶紧出去了。

回到秘书室，忍不住松了口气。

“你又去告密什么了？”纪得歆没好气地问他。

朱佑洪笑一下，整理桌子上乱糟糟的文件：“什么告密，就是普通汇报工作罢了。”

纪得歆才不信他这话，朱佑洪工作效率向来高，魏峥从来不会在汇报工作的时候挑毛病，可他最近总是战战兢兢地从办公室走出来，就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。

“哦，”纪得歆拿起小镜子，照了一会儿，眼睛一转，佯装无意地问道，“那老板对于叶菲菲这事怎么处理的？”

“挺严苛的。”朱佑洪说完这话，手一顿，抬头看纪得歆。

她一脸得意地表情：“我就说你最近一直和老板说什么事呢？原来是员工之间的八卦啊。”

朱佑洪轻咳一声，试图遮掩尴尬，没理她。

“你还和老板说什么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怎么不讲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