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呢？”顾晴空好笑地看着他，“我们一口酒都没喝，你醉什么？”

魏峥失神片刻，她已经挣开了被握住的手，向前慢慢走去了。

“怎么不走了？”连走十几步魏峥都没跟上去，顾晴空疑惑地回头看他，才发现两人已经拉出了好长一段距离。

“唔。”魏峥若有所思地走到她身边，半晌问道，“你念书的时候，有没有人说你反应很慢？”

顾晴空思考片刻：“没有吧，那时候我成绩还不错，有很多同学都私下让我讲题。”

“你是班级第一？”魏峥忽然好奇起来。

“呃，不是……”顾晴空的表情有点尴尬，“第一是穆启衡……”

聊着聊着结果又回到了刚才讨论的人物，魏峥心里刚冒出的兴趣苗子就直接枯萎了。

“哦。”

虽然早就知道他们是老相识，这时候却有一股叫嫉妒的情绪在魏峥心里升起来。

“你来公司两年了。”他没来由地说这话。

顾晴空“嗯？”了一声，没懂他意思。

魏峥耐着性子解释道：“马上你也在公司三年了，到时我们也算是同窗三年。”

见顾晴空还是满脸问号的样子，魏峥又补充了一句：“高中也不过三年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听见这话，魏峥脸上忽得冷了三分。

她就是个榆木脑袋，魏峥心里这么想着。

“没什么。”说完，手插进兜里，面无表情地向前面走去。

见他莫名其妙就又生气了，顾晴空歪了歪头咬着下嘴唇思考了一会儿，还是没想明白，跟着魏峥脚步，一前一后地走着。

两人没再多聊，又慢走了几分钟，魏峥便提出开车送顾晴空回家。

到家楼下，顾晴空前脚刚下车，就感觉到身后魏峥紧随的目光，还有一丝，幽怨？

“你怎么不问我上楼坐坐。”魏峥的表情很阴郁。

你不是心情不好吗，顾晴空刚想说这话，觉得太不合时宜，咽了咽口水：“那你上楼吗？”

“不用了。”话刚落，魏峥就起车开走了。

留她一人在原地冷风凌乱。

不管两人关系好坏，老板的心思永远都猜不透。

……

虽然叶菲菲是摔了东西骂骂咧咧地走了，顾晴空还是怀揣着一线希望，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外景拍摄现场等她。

等不到也是理所当然。

似乎是猜到了这个结局，今天派来的工作人员也很少，导演拍拍顾晴空肩膀：“她自己不要这个台阶，我们也不用再顾虑她了。”

约定时间一过，导演就带着几个工作人员离开了。

遣散了零星余下的人，顾晴空心情不是很好。

虽然是叶菲菲自己不干的，可这工作，说到底顾晴空是搞砸了。

在现场坐了一会儿，打算去隔壁便利店买杯咖啡缓解下忧虑，刚起身，一辆迈凯伦急速挺在顾晴空旁边。

擦着边停车这操作吓她一跳，扭头看了一眼，只觉得这车牌号眼生，她又看不出车子什么牌子，傻眼瞅了半天。

直到车篷敞开，里面咧着嘴笑的人露出脸，顾晴空才一脸惊讶地脱口而出：“Bowen？！”

方柏原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，挥挥手：“订了好久的车，今天终于到了，快上来！”

顾晴空颤颤悠悠地坐上副座，安全带刚系上，方柏原就猛踩油门向前冲去。

脑袋猛地贴在座椅上，风吹的顾晴空睁不开一眼，连忙喊着：“停车停车！”

又是一个急刹车，要不是安全带绑着，顾晴空真怕自己被甩出去。

“这要是在市区这么开，怕是多少个驾照都不够扣分……”说完这话，顾晴空忽然想起来什么，紧张地看向方柏原，“你你你，有国内驾照吗……”

“当然了，我都申请好了，”方柏原哭笑不得，“你把我当成什么违规人员了？”

一阵飞驰一阵刹车搞得顾晴空脑子有点懵，接过方柏原递来的瓶装水，缓了半天才终于回神：“Bowen，你怎么过来了？”

“不是说好叫我中文名字吗？”方柏原眉毛一挑。

顾晴空摆摆手，“对，我忘记了，方先生，”没看见他听见这个称呼瞬间尬住，她自顾问到，“你路过这边吗？”

“我是来接你的，”无奈地看了一眼她，方柏原回道，“叶菲菲那个事情我听魏老板说了。”

“感觉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，”他表现得很愧疚，“明明说好了这几天我都过来，却没履行约定，还害的你……”

“没有没有！”顾晴空连连摆手，“你那么忙，要求你天天过来，本来就是不合理的事！”

见方柏原还是很懊恼的样子，顾晴空也把刚才的低落情绪甩脑后去了，安慰道：“叶菲菲本来就不想接这个工作，这回不闹，往后直播啊宣传啊肯定也会发生很多麻烦事。”

听她这么讲，似乎没了叶菲菲也是件好事，方柏原表情缓和了些：“那新的模特定下来了吗？”

“还没。”顾晴空摇头，“而且老板因为这事特别生气，要直接砍掉叶菲菲的所有代言……”

“那她这是被雪藏了吗……”方柏原一愣一愣的。

“算是吧。”

见顾晴空的反应，加上对魏峥的了解，这事八成是没跑了，方柏原沉默了半天，缓缓蹦出一句：“我怎么觉得叶菲菲比较可怜。”

“我也觉得……”

两人坐车里沉默了几分钟，方柏原开口问道：“不过叶菲菲那么对你，你应该很讨厌她吧。”

“虽然不怎么喜欢…”顾晴空讪讪地挠挠脸，“但是她，罪不至死啊。”

“什么死？”他一时间没听懂，“她得什么病了？”

看方柏原这样，还有些好笑，顾晴空心情开阔了很多：“就是一个比方，直接封杀她有点惩罚过头了的意思。”

“啊，你一说成语我都听不懂。”方柏原害羞地摸头，他忽然想到什么，“要不我们去找叶菲菲呢？如果她接下来能好好表现，魏老板也不是那么绝情不给机会的人。”

不，他就是这么绝情的人……

虽然这么想，顾晴空却没说，她忽然想到，方柏原身份不一般，如果他能让叶菲菲老实工作，魏峥那边也会赏他个面子的。

“那我们要不要联络一下叶菲菲呢？”顾晴空提议道。

“啊，其实我刚才来的时候，看见她的车了。”方柏原忽然想起来，不确定地回忆着，“你知道MYMY酒吧吗？在香港广场那边？”

“好像听说过，”顾晴空不解，“这个时间酒吧根本不开门吧？”

方柏原也是一脸疑惑：“她的车的确往地下车库去了。”

这未免奇怪，在非营业时间去酒吧，无非是有什么人要见她，顾晴空没犹豫太久：“那我们也去那边吧。”

“好。”方柏原点头，刚要启动车，顾晴空忽然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你刚来不久，对这边的娱乐场所却比我还熟悉了。”

她本没什么恶意，方柏原却瞬间窘迫起来，连忙开始解释是别的生意伙伴拉他过来玩的。

“我就是开个玩笑。”顾晴空一脸状况外地眨眨眼，指了指头顶，“对了，这个篷顶，能不能关上呀，风吹的冷……”

方柏原见她的确是随口一说，根本没往心里去，不自觉松了一口气，又因为她随口开这种玩笑，有点不是滋味。

关上车篷顶，方柏原还想对于顾晴空误解他这事好好说道说道，当事人却早就忘了刚才这茬，划拉着手机嘟囔：“你知道那家酒吧怎么走吗？我给你开导航吧？”

看她一脸无辜的眼神，方柏原指了指她旁边的导航系统：“我车里都是定制的最高配置，有导航……”